团团圆圆,香香甜甜。百年老玉林米饼在他的手上重获新生

晏海珊 赖文雯 2020-05-06
  玉林人小时候都吃过米饼。米饼,是玉林民间传统特色点心。每逢过年过节,重大庆典,以及婚嫁喜庆……玉林人的餐桌上必定有这么一道糕点。它用糯米为原材料制作,口感绵软香甜,老人和孩子易于消化,很受大众欢迎。米糕在玉林民间的起源虽然不可考,但据老人回忆,已流传了数百年之久。

  米饼制作手艺逐渐消失

  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,玉林街坊的许多人家都会做米饼。但是因为费时费工,随着时代的变迁,做米饼的人已经越来越少。家住玉林市州珮社区的覃勇感慨说:“小时候,州珮家家户户几乎都会做米饼。我外婆做米饼更是一绝。每逢三月三、土地诞等节日,家里都会有米饼吃。可自从我外婆去世之后,家里已经好久好久没人做了。想吃只能到外面去买,但外面买的,不是非传统玉林口味,就是跟以前的味道有很大的不同。”

  因为对外婆的思念,也因为怕自己的孩子再也吃不到自己小时候的味道,覃勇决定,自己要把这道玉林传统糕点——米饼重新做起来。

  说干就干。覃勇一直以来做的是家电生意,日常非常忙碌。刚好在今年的一月份这个特殊的时期开始,他清闲下来。从萌生这个念头之后,他立即行动,和妻子一起,租下干净的厂房、购买制作工具。有些工具买不到,他还跟会电工设计的朋友一起设计,一起亲自焊接,务必各种器材让得心应手。

  细工慢活 重温儿时味道

  做米饼,最重要的当然是选择原材料。覃勇根据自己小时候的记忆,再请教自己从小跟着外婆一起做过米饼的舅父霍老先生,终于把材料和流程完整复制出来。

  米饼看起来简单,需要的工序却十分繁琐,按照老传统,一共有20—25道工序,做一次米饼,可以说相当累人。就算现在有了机械化工具可以简化部分,但最少仍需十七八道步骤。泡米、磨粉、过滤、和粉、压模、炊蒸……米要先炒熟炒香,一次不能炒得太多,否则会炒得生熟不均匀。比如十斤米,就得少量炒,一两一两慢慢往锅里添加。细工慢活,一点都急躁不得。

  磨粉,从前用的一定是大青石磨(玉林话也叫金银磨),沉重的磨盘吱吱呀呀,乳白的米浆犹如河流,缓缓地从磨盘上淌下。为了口感更加幼滑,一定要多磨几次,才能得到珍贵的滑如乳酪的米浆原材料。

覃勇外婆家使用的石磨,现在已经闲置在老屋。就是这个石磨,一年又一年,一代又一代,米饼就从这里诞生。

  做米饼需要用的晚春幼糯,这样的幼糯吃起来才粘软绵密,再添加本地优质大米,让口感蓬松不硬。覃勇选择了本地一种气味特别清香的优质大米。站在一袋袋磨好的粉堆前,还未靠近,就能闻到奇香扑鼻。

打磨好的优质米粉。

米饼。

  传统与创新 唇齿间的欢唱

  从前做米饼,单纯用红糖调味,做出来的米饼色泽黄褐,用来供奉先祖才显得庄重。如果是用白糖和味,则颜色雪白。除了做传统的黄褐两色,为了适合现代人的口味,覃勇还潜心研究,创新做出了果蔬米饼。

多种口味的果蔬米饼。

  他用本地红肉火龙果、南瓜、菠菜、紫薯、蓝蝶花(做五色糯米饭的原料),搅拌成汁,与面粉混合,调成五颜六色的面团。连同红糖和原味,一共七种口味。现代人对糖分的渴望,已经远远不如从前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所以,跟传统的米饼相比,为了避免过于甜腻,他下的砂糖,也十分适度,比传统做法减量许多。在整个制作过程中,他坚持原汁原味,不添加任何色素和添加剂,以食物的本味取胜。

蓝蝶花。

用蓝蝶花染色的米饼,呈现清浅的天蓝色。

  压制米饼的木头模子,已经有60多年的历史,是曾祖母、祖母、外婆……一代代流传下来的。覃勇十分珍惜。握着包浆润泽、色调陈旧,然而手感沉甸的模子,在粉团上轻轻压下去,压出一只只精致的米饼饼胚,覃勇觉得,自己仿佛握着一代代先人传承相授的手。

色泽陈旧的木头模子,已经传承了60多年。

  做好的饼胚送入大蒸笼猛火炊煮,大约蒸五到八分钟即可出笼。刚刚做好的米饼,热气蒸腾,谷香缭绕。五彩缤纷的颜色,令人如置身花园。掰一块,就如同掰下一盏蓬蓬的云朵。趁热送入口中,细腻柔滑的面粉不用咀嚼,就已经自动融化在唇齿间,欢快地自觉往喉间香香甜甜地流淌。

刚出炉的米饼。

  覃勇说,做一次米饼,可以收藏很久,只要保养得宜,收藏三五个月没有问题。从前的人家,做一次数量足够的米饼,可以吃上一年。刚出炉的米饼十分松软,三天内口感最佳。几天之后,随着水分的流逝,米饼就会变得硬而脆。喜欢吃脆口的,可以直接吃。如果喜欢松软口味,那就隔水再蒸三分钟,就又恢复蓬松绵软。不过,只能蒸一次,以后再蒸,米饼就会变形了。

  覃勇做米饼的时间不长,做出来的米饼只是送给亲朋好友品尝。朋友们纷纷称赞:“终于吃到了小时候的好味道。”因为好评如潮,覃勇决定,开始往商业化发展,供应市场。未来,他还打算开创鲜花米饼和养生米饼系列。

  覃勇说:“米饼这种食品的范围相对比较小,不是每天都会吃的,也许一时收益不会太理想,但是我并没有想这些。我做米饼,不单纯是为了挣钱。只是不希望我们玉林这种传统的文化与食物,就这么慢慢消失,无人传承。希望这种好味道,可以一直流传给儿子、孙子、重孙子……让很多很多年之后,玉林人依然还可以尝到家乡的味道,传统的味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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